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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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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都作為古代日本一千多年的首都,還留有相當的古文化氣息。

比較直觀一點的說法是,京都古建築比較多,穿和服的也比較多。

一年級組在老師們的強烈關懷下,提前一天抵達京都,暫時住在五條悟家裏。

“這不是宅子,這是一座山啊。”乙方雲鶴站在五條家大門口,望著隱入雲霧的後山,和山上的神社,感慨著不愧是千年的封建貴族祖宅。

不過平時還真看不出來,五條悟也是大家族出來的。

還是少年家主。

明明就是沙雕兒童歡樂多。

家裏得是寵成啥樣,才能把他養得這麽不走心?

他們在門口沒聊兩句,裏面就跑出來一群人,先是禮儀周到地向其他人幾個人問好,然後把五條悟圍了起來,噓寒問暖,關心備至。

五條悟回敬他們三連:閉嘴,好煩,別管我。

雲鶴:“突然覺得悟能長成這樣也算不錯了。”

至少沒有被階級觀念腌入味,沒有四肢不勤五谷不分,沒有站到統治階層的位置上看他們。

只是有點唯我獨尊憨批雞掰不會看人臉色罷了。

噫——

更想打人了怎麽辦?

雖然五條家其他人的人,對五條悟的同學心裏都有點意見,覺得是他們把自己的寶貝家主帶壞了,但還是給足了面子,以貴客的待遇接待了他們,並且沒有從面上表現出來。

一行人大搖大擺地走進去。

日式建築大多是木制的,定期會進行翻新,所以盡管這裏已經經歷的千年的歲月,也沒有任何破舊質感。

但建築格式和擺設之間,都還帶著濃濃的古韻。

身為家主,五條悟獨自擁有一整片宅院,方圓五十米沒有其他人住。

雖然另外幾個人覺得是因為他們家的人也嫌棄這貨,但他本人覺得這是自己應有的牌面,並且大方地把空的小院子一人分了一個。

所謂入鄉隨俗,既然住在了古風建築裏,大家就也對和服有點興趣。

咨詢穿了十幾年和服的某人,某人的回答是:“我怎麽知道都有什麽款式,你們可以打開我的衣櫃看看。雖然你們很矮穿不上,但可以參考參考。”

乙方雲鶴唰的一下打開了五條悟的衣櫃。

另外兩個人圍過來對裏頭的衣服進行了點評。

裏頭的衣服以淺色調的和服為主,簡單大氣,制作精細,有幾件印著五條家的家徽,款式更正式一點,似乎是出席正式場合的時候穿的。

夏油傑:“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審美,那天買的熒光色的外套才是。”

五條悟:“你對我的審美有意見?至少我沒有留理發師都看不下去的劉海,也不穿會拖到地上的燈籠褲。”

在他們互相嘲諷的時候,硝子拉開另外一邊的櫃子,裏頭的衣服是現代風的,好些吊牌都沒有取下來,以至於大家直觀地感受到它們的昂貴。

發現一件襯衫跟自己的新買的實驗器材價格差不多的硝子:“……突然理解雲鶴為什麽偶爾會仇富了。”

她也仇富了。

醫學研究燒錢啊,就算有咒術協會的補助,就算她剛入門,用不上太高新精密的器材,她也過得很辛苦。

雲鶴打開最角落的一扇門,從裏頭拖出一個箱子來,不懷好意地說:“看看我發現了什麽!”

正在吃草莓大福的五條悟跑過來按住了箱子,但奈何手勁兒沒有人家大,箱子被生生掰壞,露出裏面各種可愛卡通毛絨絨的衣服。

好幾件還帶耳朵。

另外三個人:“喲~”

夏油傑:“某人長得最高,出門別人問起來都還說自己成年了,結果自己一個人在家的時候竟然會穿這種衣服嗎?”

五條悟看到他們臉上揶揄的表情,試圖澄清:“不是我買的。”

“但你肯定穿過,別裝了,你就是喜歡。”

他:“……主要是手感好啊!很軟的!”

雲鶴看到他不好意思又惱羞成怒的表情,難以想象,對方日後居然長成那副樣子。

十五歲的五條悟會因為被發現日常衣服帶耳朵而感到羞恥,二十八歲的五條悟可能會坦蕩地穿貓耳女仆裝(?)。

時光到底對五條悟做了什麽?

還是說貓系註定往油膩的方向發展?

為了封他們的口,土財主五條家主帶著他們去附近最繁華的商場,讓他們隨便買衣服。

——

實話說,乙方雲鶴這個身高,拒絕去童裝區的話,能夠買的現成的和服款式並不多。

五條悟甚至還建議他去隔壁跟硝子一起選件女裝,雖然女裝要貴得多,但他出得起錢。

夏油傑則建議他跟他選親子款,這樣看起來像是同一款衣服的不同碼。

這兩個人差點兒被當場塞進不可回收垃圾桶。

沈默許久,雲鶴買了一套最簡單的黑色和服,然後花五條悟的錢在美術店買了幾罐最貴的丙烯顏料,在羽織上面畫了幾只鶴。

說起來,他這個名字,最開始是因為國畫課畫的最好就是仙鶴,給自己畫了好幾個頭像,然後圈名就幹脆叫雲鶴。

後來工作了,覺得“閑雲野鶴”是他最想要的生活狀態,所以一直沿用。

沒想到後來變成了他的名字。

再給他一次機會,他不想姓乙方。

“你這是畫的你本體?”夏油打趣,然後被扒了羽織在上面畫了一只企鵝。

坐椅子上的五條悟直鼓掌:“這是傑的本體。”

然後被突然出現的硝子戴了貓耳朵。

大家一致認為,脾氣爛還會因為長得太好看而被原諒的某人,跟貓一樣一樣的。

四個人在京都的街道上橫行,哦不,游玩。

五條悟別的娛樂項目不太了解,哪兒賣好吃的是明明白白。

夏油傑查了旅游攻略,幾人結合著路線四處閑逛。

走著走著,就看到一位穿得十分暖和的俄羅斯人。

乙方雲鶴的第一想法:媽耶,討債來的。

第二想法:不對,不能先慫,自己穩住了才能穩住對方。

27歲的陀思先生他都不怕,還能怕14歲的?

他表面自然地對另外三個人說,讓他們自己去玩,自己有點事情。

結果他前腳過去給人打了一聲招呼,後腳就被人摟住了。

夏油傑按下他舉起來打算跟對方握手的手:“你昨天晚上還陪我打游戲打到深夜,現在就要丟開我去見另外一個男人了?”

硝子掩面,聲音顫抖,強忍笑意:“你之前不還是說,對你(所在的團隊)來說我是最重要的,無論如何都會保護好我嗎?結果現在就要拋下我?”

五條悟勾著他的脖子,整個人都往他身上壓,下巴擱在肩上,貓耳朵戳他的臉:“你剛才不還是在誇貓貓可愛嗎?現在就要丟下貓貓嗎?”

費奧多爾:“……”

乙方雲鶴渾身顫抖,不是害怕的是被惡心到了。

他沒有想到這三個人還能有用這種肉麻兮兮的語氣說話的時候,他們自己不覺得惡心嗎?!

這個發展多少有點離譜了。

面對著陀思先生無語的表情,他尷尬地笑了笑:“見笑了,他們幾個腦子不太好使。”

少年的陀思先生如今也有了幾分未來的從容淡定,沒有對這種奇異的現象發表任何看法,而是禮貌地跟他們問好。

為了不讓另外幾個人繼續起哄讓,讓他跟對方的關系變質,雲鶴嫌棄地推開五條悟的臉走過去攬費奧多爾的肩膀,說:“鄭重的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摯友,費奧多爾·米哈伊洛維奇·陀思托耶夫斯基,簡稱陀思。”

夏油傑:“摯友?”

他神態自然地點頭:“摯友!我可是非常地信賴他的,他簡直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要靠譜多了。”

也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要好使喚。

目光冷淡的陀思先生在心裏補充著。

他不明白這個摯友的論調是從哪裏來的,他只知道對方自從開始喊他摯友之後就經常給他添麻煩,並且很少自我悔過。

換個人的話他可能已經拉黑或者試著弄死對方了。

但對方身上還有他很想知道的事情,具有無可替代性……哦,等等。

他突然意識到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。

他的目標是殺死這個世界上所有擁有特殊能力的人,尤其是這種擁有巨大力量的會對世界造成巨大傷害的人。

那麽——未來的他是怎麽跟對方的關系好到這份上的?

難道說,他是懷著要殺死對方的心情在愛著對方嗎?

再等等,他為什麽要因為未來的事情而對對方這麽容忍呢?

因為對方的態度實在是很自然,而且要求都不算很過分,他隨手就能夠做到或是回覆就行了。

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有義務為對方這麽做——他們倆現在還什麽都不是,對方甚至用輕浮的語氣對自己的同學說他們是摯友,而不因為那三個人誇張的表演向他解釋什麽。

費奧多爾突然從一直以來的混沌狀態中清醒過來。

雲鶴察覺到身邊的人氣質陡然發生了變化,心裏產生了不好的預感,迅速說:“我跟我的摯友出去逛逛,你們自己玩去吧。”

然後扛著人就跑了。

速度之快,連殘影都看不到。

被扛著的人:“……”

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缺心眼的人?

一口氣把人帶到某個人氣不佳的旅游景點的閣樓上,乙方雲鶴開始真誠道歉和懺悔:“非常抱歉,這段時間一直在忙準備比賽的事情,來了京都也沒有跟您說……雖然咒術界的事情就是要對外人保密,但沒有提前說明還是我有錯。”

費奧多爾:“……沒事,我也是有別的事情想要找你。”

天曉得他這句沒事說的有多麽勉強,但是對方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興師問罪。

況且問罪了對方也不會反省!

他勉強笑著:“我也應該向你道歉,既然你選擇了失憶,那麽那段記憶對你來說就是痛苦的,我不應該讓你主動去回憶。”

雲鶴大為感動:“謝謝您願意理解我。”

“你之前說如果我有什麽事情需要你的幫助可以隨時提,這句話現在還作數嗎?”費奧多爾對自己必須要收回利息這件事耿耿於懷,語氣上不由顯得危險。

但是他並不知道有一種幫忙叫做越幫越忙,有一種無心之失會直接戳在關鍵的位置上。

假使另外一個世界裏未來的他也在這裏的話,就要對他這種行為露出微笑了。

乙方雲鶴果斷點頭:“當然。”

他是真的很不介意對方對自己的利用,不曉得另外一位陀思先生為什麽總是那麽警惕又謹慎。

費奧多爾:“你願意替我去殺人嗎?”

雲鶴:“如果我能知道我要殺什麽樣的人的話。”

他並不抗拒使用自己的力量,但要求自己明白使用了這份力量做什麽。

少年穿著黑色的和服,無論是白發還是金瞳都顯得很亮,羽織上的仙鶴栩栩如生,手搭在木制的圍欄上,儀態漂亮,線條輪廓兼具纖細與力度。

總是狡猾地為自己開脫的人微仰著頭,睫毛上撩,難得認真地跟人對視。

費奧多爾從那雙眼睛裏看到一種局外人式的清醒和漠然,眸光澄澈,像是清泉裏映入了金色皓月。

路過泉水的人會覺得金色的月亮裏映入了自己,實際上對方冷寂又無情。

無論他們兩個日後的關系如何,他此時確定了,對方對他並沒有那種愛情式的喜愛。

但明明……就毫不見外地利用了他。

內心有陰暗的情緒在滋生,但他表面上卻像是另外一輪霜白的月亮一樣,從容地說:“這是當然的,不會給你帶來任何額外的麻煩的。”

“那這樣就最好啦。比賽大概會在三天之後結束,到時候我再去找您。”乙方雲鶴單方面地同人和好,邀請對方一起游覽這個沈澱著歲月古都,請對方吃東西買小玩意兒。

途中遇到因為某些事情而來殺費奧多爾的人,也被他幹凈利落地處理幹凈了。

同時也明白,費奧多爾看上了那個腦花留下的遺產,所以這段時間動作頗大,自己還親自到京都來了。

“那個人和我都很註重隱蔽性,所以進展不快。”

費奧多爾當然是瞞著福地櫻癡在做這件事,順利的話,這些以後會是屬於他的私人勢力。

但也因為是單獨行動,所以危險性很高,也讓他很疲憊和虛弱。

雲鶴恍然大悟地點頭:“明白了,我沒有什麽問題,盡量在京都這段時間就給你解決了吧。”

可憐的小陀思先生,現在手裏頭沒有得用的工具人,既要幹幕後工作,又要奔波於一線。

怪不得臉色這麽白,怕是很少休息。

不像之前那個世界的陀思先生,此刻正在作息健康的監獄裏跟很聊得來的對門住戶聊天。

費奧多爾:“您是想起了未來的我嗎?”透過他。

不知道為什麽,覺得他的語氣有點冷的雲鶴笑著說:“是的,未來的您有著相當多的工具……我是說下屬和隊友,不會像現在這麽辛苦。”

“真是個好消息。”對這種肯定會發生的事情,費奧多爾並不感興趣,他想知道的是另外一件事。

“你應該不是單純擁有未來的記憶而是通過某種手段來到了十三年前,之後你……會回去嗎?”

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對方,從對方凝固住的表情中,看到了答案。

這就很沒有意思了。

兩個人都這麽想。

但一個人在想怎麽抹消掉對方離開的通道,或是將時間拖到債務償清再讓人回去。

另外一個人在瘋狂呼叫系統,問這個事情該怎麽辦。

【出差結束,有兩個方案可以選:1.這具身體死亡 2.覆制你的靈魂,刪除系統相關的數據保留,就像是你最初的世界那樣】

系統還是很牛逼的,雖然不能夠無中生有,但覆制已經存在的東西比Ctrl C再Ctrl V都快。

倒計時還有三百來天,他可以自己慢慢選。

還能茍,問題不大。

心大的某人又把心放回去,眼睛眨也不眨地說:“您覺得重回青春的人會想著再變老嗎?”

對方:“那你會想未來的我嗎?”

乙方雲鶴倒不是很意外對方猜到某些暧昧的內容(這可是陀思先生),只是意外於對方會在意這種事情。

他覺得這個問題有些難搞,無論答案是想還是不想,似乎都不大好。

但還是誠實地說:“老實講,我喜歡的是他,而不是你。”

他很清楚這是兩個人。

吃代餐僅限於利用和沒事聊兩句,也很清楚以對方的性格會將自己付出的代價都換算成別的討回來。

這樣就很好了。

但對方好像有點生氣。

費奧多爾:“……好的。”

也沒什麽可說的。

他本來也應該像往常一樣,人盡其用。

剛剛緩和的關系又變得緊張起來,雲鶴深深地覺得,自己寡王不是沒有道理的。

但他還是有點想自家的陀思先生了。

大約是對方不介意他的垃圾性格,他就立刻會表白的程度。

這是少數的,能夠戰勝他自私情緒的情感沖動了,因此必然是讓對方獨自擁有。

——

交流會的時候,東京校的一年級生還沒有來得及跟京都校的人打招呼,就在領導們的嚴肅警告中,一起被拖進了觀眾席。

別人很熱血,他們很無聊。

當一群沙雕高中生無聊的時候,發生什麽都是有可能的。

所以他們又翻起了乙方雲鶴的書。

【科學側の硬幣:將其彈出可以造成超十萬伏特的電流,不要問我為什麽是科學側,這就是科學側的力量!】

【俄羅斯大列巴:攻擊 10,對牙齒攻擊 100,理論上可以吃】

【煮沸的鯡魚罐頭:精神傷害 1000,概率造成幻覺,極大概率無人生還。】

……

【紫金葫蘆:我叫你一聲,你敢應嗎?

屬性:牢固值100……000(可以困住任何東西)

使用:大聲喊出對方的名字,對方應聲就會被收入其中。】

只有自己能夠看到技能說明的乙方雲鶴,緩緩地露出一個缺德笑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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